第347章 不如不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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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開想了想，又說：“一晃，都三年過去了……大哥。你有沒有回來看過我？”
他看不到楊一，所以也對不準焦距，只是隨著我和吳楊目光的方向。
吳楊說：“他沒有說話。”
楊開又問：“哥。你在那邊……還，還好嗎？”
他迫切地希望楊一回應他。聲音已經都帶著哽咽和顫抖。但楊一卻始終開口。
“哥？”楊開又喊了一聲。接著向吳楊看過去。吳楊看到他那雙深邃的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，抿了抿嘴唇，才說：“他沒有說話。”
“你為什麽不肯理我呢？哥？”連續說了幾句話。楊開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了，眼眶裏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，順著臉頰流了下來。又順著下巴滴落在了地上。
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。小聲地勸道：“楊開……”
“哥……我現在挺好的，現在是少董事了。雖然沒有當初你那麽厲害……但是沒有辦法啊。當初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爭繼承人的位置……”楊開停了停，胸膛劇烈地起伏著。他咽了一下口水。稍微平覆了心緒。接著說，“但是。我也真的很辛苦……每次累得巴不得去死的時候，我都在想……要是哥你在就好了……”
吳楊嘆了一口氣。搖搖頭。
楊一站在八卦圖的中央，就像一座雕塑一樣，連動都沒有動一下。
我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。準備向吳楊靠過去。楊一怎麽還不說句話呢？難道他是有什麽問題？吳楊卻伸出手掌做了個‘不要過來’的手勢。
我只好頓住了腳步，向楊一上下打量了一眼。
除了一句話都不說，其餘好像也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。
楊開想象當中久別重逢的場景並沒有出現，成了他一個人的獨角戲。無論他說任何話，做任何表情，都沒有得到楊一的半點反應。最後，他有些承受不住，雙腳發軟，蹲在地上：“哥，我求你了，你應我一聲吧……”
吳楊看了一眼眼前快要燃盡的貢香，嘆了一口氣，說：“楊開，他不肯高現形，沒時間了……”
楊開擡起頭看著吳楊，豆大的一顆淚珠滾落下來。我看著心裏難受，勸道：“楊開，你別這樣……”
“我哥他……是不是不能開口說話？當初那場爆炸那麽大對不對？他的遺體都拼不起來，靈魂也一定受到了極大的傷害，他是不是不能開口說話？或者是聽不到？看不到？”
吳楊有些心痛又有些同情地看著楊開，說實話，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了。
這時候，從出現就沒有開口的楊一終於說話了。他說：“你告訴他，是我不願意相見。我已經要去投胎轉世了，叫他保重。”
我一聽，頓時朝楊一看過去。
這個男人是完全沒有心的嗎？楊開都已經這樣了，他竟然還能騙他？
吳楊聽了，直接轉過頭來，對楊開說：“楊開，他沒有任何問題。但是，他是要投胎的路上被你叫回來了……現在他要走了，要你保重。”
楊開瞪大眼睛，好半天才反應過來：“要，要走了？”
“對。”
“我，我，我能不能見見他？就一面，就見一次就行……我還有很多話沒有對他說。”楊開忍不住走上前，一把握住了吳楊的手，激動又緊張地說，“我想見他一面。”
楊一平靜地說：“陰陽兩隔，我們的緣份早就已經盡了，相見不如不見。”
吳楊把楊一的話，原封不動地轉述給了楊開聽。
三年以來，楊開原本以為當初的傷痛已經慢慢地在消散了。卻沒有想到，今天晚上又讓他感受了一次什麽叫作痛徹心扉，這種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感覺牢牢地鎖著他。楊開覺得，身體裏的力氣都要被抽空了，腳下發軟，站都站不住。
“告訴他，我走了。”楊一接著說。
吳楊頓了頓，伸手在楊一身上拍了拍，輕聲說：“楊開，他走了。”
楊開緩緩地蹲下來，又慢慢地坐在了地上，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，再沒有其他動作了。他這個動作我見過一次，當初聽到楊連依的殘廢，他也是同樣的動作。
我心裏面難受，走上前去，將手放在他的肩上，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：“楊開，沒事的……人死不能覆生……”
“我知道……”楊開的聲音從指縫裏傳出來，有些悶，“我知道，人死不能覆生……但是……你們全部都不懂，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，就連他——都不懂。”
我和吳楊對看了一眼，又朝楊一看過去。
楊一的表情依然平靜，但我卻一晃眼，無意中看到了他垂在兩側，緊緊地握著拳頭的手。那雙手臂上必露。我心裏一緊，楊一不但是對別人狠，他對他自己也同樣的狠啊……
他淡淡地說：“好好照顧他吧，我走了。”
說完，還真的轉身走了。他一走，八卦圖旁邊的蠟燭齊齊的熄滅了三秒，才重新亮了起來。楊開的臉依然藏在他的一雙手裏，無法平靜心緒。
“楊開，你……”
“不要安慰我，不需要，讓我一個人靜一靜。”楊開輕聲說。
他這個樣子，我怎麽能放心讓他一個人？
吳楊把房間裏的燈摁亮了，又把窗簾拉開，門上的黃符撕下來。開始收拾東西。
因為之後還要給我作法，所以她只收拾了一部份，將已經燃盡的香燭等物丟進垃圾筒裏，又把垃圾袋提起來，拉著我出去了。
我們走的時候，楊開都保持同樣的姿勢沒有動過。吳楊走到門口，回過頭來說：“現在是晚上九點，給你三個小時的時間，在12點鐘之前，我們會回來。朱言身體也不好，不能長久地在外面吹風。”
說完這些，吳楊就拉著走出門了。
我走出門就抱怨吳楊：“他現在正難過呢，情緒那麽不好，怎麽能夠讓他一個人呆著呢？”
吳楊只是輕輕地彎起嘴角笑了笑，“你別太小看他了。雖然你們是夫妻，但我認識他的時間比你要長一些，所以……還算是了解他吧。不會有什麽事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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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不到楊一，所以也對不準焦距，只是隨著我和吳楊目光的方向。
吳楊說：“他沒有說話。”
楊開又問：“哥。你在那邊……還，還好嗎？”
他迫切地希望楊一回應他。聲音已經都帶著哽咽和顫抖。但楊一卻始終開口。
“哥？”楊開又喊了一聲。接著向吳楊看過去。吳楊看到他那雙深邃的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，抿了抿嘴唇，才說：“他沒有說話。”
“你為什麽不肯理我呢？哥？”連續說了幾句話。楊開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了，眼眶裏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，順著臉頰流了下來。又順著下巴滴落在了地上。
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。小聲地勸道：“楊開……”
“哥……我現在挺好的，現在是少董事了。雖然沒有當初你那麽厲害……但是沒有辦法啊。當初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爭繼承人的位置……”楊開停了停，胸膛劇烈地起伏著。他咽了一下口水。稍微平覆了心緒。接著說，“但是。我也真的很辛苦……每次累得巴不得去死的時候，我都在想……要是哥你在就好了……”
吳楊嘆了一口氣。搖搖頭。
楊一站在八卦圖的中央，就像一座雕塑一樣，連動都沒有動一下。
我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。準備向吳楊靠過去。楊一怎麽還不說句話呢？難道他是有什麽問題？吳楊卻伸出手掌做了個‘不要過來’的手勢。
我只好頓住了腳步，向楊一上下打量了一眼。
除了一句話都不說，其餘好像也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。
楊開想象當中久別重逢的場景並沒有出現，成了他一個人的獨角戲。無論他說任何話，做任何表情，都沒有得到楊一的半點反應。最後，他有些承受不住，雙腳發軟，蹲在地上：“哥，我求你了，你應我一聲吧……”
吳楊看了一眼眼前快要燃盡的貢香，嘆了一口氣，說：“楊開，他不肯高現形，沒時間了……”
楊開擡起頭看著吳楊，豆大的一顆淚珠滾落下來。我看著心裏難受，勸道：“楊開，你別這樣……”
“我哥他……是不是不能開口說話？當初那場爆炸那麽大對不對？他的遺體都拼不起來，靈魂也一定受到了極大的傷害，他是不是不能開口說話？或者是聽不到？看不到？”
吳楊有些心痛又有些同情地看著楊開，說實話，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了。
這時候，從出現就沒有開口的楊一終於說話了。他說：“你告訴他，是我不願意相見。我已經要去投胎轉世了，叫他保重。”
我一聽，頓時朝楊一看過去。
這個男人是完全沒有心的嗎？楊開都已經這樣了，他竟然還能騙他？
吳楊聽了，直接轉過頭來，對楊開說：“楊開，他沒有任何問題。但是，他是要投胎的路上被你叫回來了……現在他要走了，要你保重。”
楊開瞪大眼睛，好半天才反應過來：“要，要走了？”
“對。”
“我，我，我能不能見見他？就一面，就見一次就行……我還有很多話沒有對他說。”楊開忍不住走上前，一把握住了吳楊的手，激動又緊張地說，“我想見他一面。”
楊一平靜地說：“陰陽兩隔，我們的緣份早就已經盡了，相見不如不見。”
吳楊把楊一的話，原封不動地轉述給了楊開聽。
三年以來，楊開原本以為當初的傷痛已經慢慢地在消散了。卻沒有想到，今天晚上又讓他感受了一次什麽叫作痛徹心扉，這種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感覺牢牢地鎖著他。楊開覺得，身體裏的力氣都要被抽空了，腳下發軟，站都站不住。
“告訴他，我走了。”楊一接著說。
吳楊頓了頓，伸手在楊一身上拍了拍，輕聲說：“楊開，他走了。”
楊開緩緩地蹲下來，又慢慢地坐在了地上，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，再沒有其他動作了。他這個動作我見過一次，當初聽到楊連依的殘廢，他也是同樣的動作。
我心裏面難受，走上前去，將手放在他的肩上，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：“楊開，沒事的……人死不能覆生……”
“我知道……”楊開的聲音從指縫裏傳出來，有些悶，“我知道，人死不能覆生……但是……你們全部都不懂，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，就連他——都不懂。”
我和吳楊對看了一眼，又朝楊一看過去。
楊一的表情依然平靜，但我卻一晃眼，無意中看到了他垂在兩側，緊緊地握著拳頭的手。那雙手臂上必露。我心裏一緊，楊一不但是對別人狠，他對他自己也同樣的狠啊……
他淡淡地說：“好好照顧他吧，我走了。”
說完，還真的轉身走了。他一走，八卦圖旁邊的蠟燭齊齊的熄滅了三秒，才重新亮了起來。楊開的臉依然藏在他的一雙手裏，無法平靜心緒。
“楊開，你……”
“不要安慰我，不需要，讓我一個人靜一靜。”楊開輕聲說。
他這個樣子，我怎麽能放心讓他一個人？
吳楊把房間裏的燈摁亮了，又把窗簾拉開，門上的黃符撕下來。開始收拾東西。
因為之後還要給我作法，所以她只收拾了一部份，將已經燃盡的香燭等物丟進垃圾筒裏，又把垃圾袋提起來，拉著我出去了。
我們走的時候，楊開都保持同樣的姿勢沒有動過。吳楊走到門口，回過頭來說：“現在是晚上九點，給你三個小時的時間，在12點鐘之前，我們會回來。朱言身體也不好，不能長久地在外面吹風。”
說完這些，吳楊就拉著走出門了。
我走出門就抱怨吳楊：“他現在正難過呢，情緒那麽不好，怎麽能夠讓他一個人呆著呢？”
吳楊只是輕輕地彎起嘴角笑了笑，“你別太小看他了。雖然你們是夫妻，但我認識他的時間比你要長一些，所以……還算是了解他吧。不會有什麽事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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